從去年年中一路走到今年,在同志運動的發展脈絡,同志婚姻/多元成家與愛滋/用藥儼然成為兩個主場的議題。除了前者碰到宗教保守勢力的阻擾,有趣的是在後者的議題其實連在同志圈內也出現了爭議性的不同聲音。光是一個第十一屆的同志遊行使用個「性難民」,頓時圈內烽火連天,對於性污名與性少數的切割聲浪不絕於耳,頓時跳出過往用資本主義歡樂包容式的遊行人數新高假象,在缺乏大牌歌手站場,真正講述這些處境的演講場合,人潮頓時散去,那才看清原來性難民被關注的價值猶如獨立音樂,曾幾何時我們以為像是嘉年華般的狂歡其實是個被輕易掩蓋的聚眾效應。甚至在社群內部有聲音說:同志遊行為何不好好追求一個同志婚姻議題就好?

沒錯,同志婚姻當然重要,而且甚至在被接受的廣度遠比諸多性權議題來得被看見,簡直是同志運動最容易靠著「平等」之名取悅眾人的公約數,就好像日前被傳媒稱為三一八的太陽花學潮或者反核四到去年抗議洪仲丘事件的白衫軍,這些運動裡面或者因為影響力夠大,也容易取得大眾的目光焦點而產生關心。這些議題當然非常重要,可是也因為取得最大公約數的聚集,卻也可能造成人們忽視內部組成的差異性,甚至不自覺的產生想要排除切割的快感,彷彿欲將性污名立刻排他,凡事只要他者化就是最好的處方,因為跟自己無關。

能夠具有公民意識當然很重要,能夠在同志運動找到公民的位置當然更好,但是取得的矚目,擁有身體資本新自由主義市場的鎂光燈,然後就忽視甚至缺乏對於跟自己異質的同理心,乃至拋出位置不同或重要性高低的比較,那在運動內是可惜可怕危險,甚至有些令人感到可恨。就像不理解用藥除罪化的阻礙,或者看不見他人如何嘗試跟努力,就輕言「平時都不做事,只有到遊行才來喊口號」,這種講法,便是完全看不到這種運動平時遇到的阻礙,被國家法制乃至健康道德論述的嚴重打壓,然後就佔據一個發言權。通常能夠很容易搶到發言權被人看到的,或多或少相比真正弱勢的還是有距離,簡單來說,同情與同理有距離,不知道不清楚其實也可能掩蓋的是不想理解。

愛滋感染者保障條例日前又有修改,終於將外國感染者得被遣送出境的條例刪除,這也提醒著其實婚姻並不能等於一切保障,即便同志婚姻通過了,在條例刪除的通過落實之前,多少他國感染者在臺灣能夠具有公民的保障?又或者像是日日春的鍾君竺在去年遊行提醒的,早年同志遊行剛起步時,跟這些被污名的性工作者一起站在弱勢的位置發聲;然而她感嘆著一些同志取得資源向上攀升後,就自動想要排除掉同志運動這些少數的聲音。

並不是「我有把你們當人看」或者用視而不見乃至於用「我不了解」當擋箭牌,這些隱含欠缺同理心的態度,就可以真的去改善性權弱勢者污名的處境,污名有時候反而是需要被看見被擁抱的,當正視他跟他共處,就如海瑟愛(Heather Love)說過:與其說污名是個我們欲除之而後快的長久負擔,不如說它是個執拗的物質印記--一個[標誌汙名]的記號。羞恥是個心理的和肉體的提醒物,提醒著我們需要做什麼改變以真正地讓羞恥顯得過時。

所以不如就這樣活生生血淋淋的直接寫出這些污名的存在,也許關於愛滋、用藥乃至於無套的議題,我們只有看見這樣的存在,它就是在這裡!才不會讓人擔心一個感染者用藥者男同志也許在公約數極大,如同立院靜座的場合被一時包容,等到活動散場真正表明身分時,才又擔心被一腳踹開;又或者總是欣羨如果愛滋/用藥運動來個三三0凱道五十萬大軍人數的十分之一願意投注關心的殘酷處境。 

B H+ere,就讓我們好好擁抱愛滋,擁抱用藥,擁抱無套等這些被某些人想切割的污名就是真實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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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shionsex106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