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本文為「蓋上頭紗的境地」系列文,為理解來龍去脈可先點閱蓋上頭紗的境地(序言)

脚踩落叶,心中无限怀想 

(圖片取自「2011.05.03黄桷树下影纷纷,无名小花何处寻」,連結來源請點圖片)

 

喬在第一次破處之後,興高采烈的心情回到家,在社交軟體上寫著:「幹 男人的錢也太好賺了吧!」有一種勝利之姿,以非異性戀女性之姿去海撈異性戀男性一筆。但過沒幾天,她感到下體很癢,後來去給醫生檢查拿了藥擦,喬認為是阿祥一開始用手摳的時候指頭並不乾淨。第一次援交之後過沒幾天,阿祥再度和她聯絡,她們又交易了一次。後來喬把身體狀況跟阿祥說,阿祥還非常擔心和不忍心,但喬也不想給對方太多的操心,跟對方說大概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試著讓對方放心。

 

但其實下體搔癢的症狀持續了一段時間,喬之所以有這個印象是因為和阿祥做完沒多久就準備到了農曆年,當年喬的家人還好死不死正好選了溫泉的旅程,讓喬對於下溫泉的抉擇非常猶豫。小年夜當天(就像此時此刻閱讀文章的你們,也是小年夜,你們又在哪兒呢?),喬還是洗完了溫泉,全家人在飯店休息,她在滑著手機,此時阿祥正好傳訊息來:「新年快樂!在幹嘛呢?要約嗎」隔著一張椅子,就是躺在床上看電視的媽媽,在椅子疆界的另一邊,爸爸、媽媽、手足正天倫之樂地(或是再無聊不過地)打發時間,但喬有一個與他們如此巨大不同的秘密在那張椅子上。她回簡訊說正在外地過年,阿祥再回:「那妳有沒有朋友可以介紹給我?」喬才了解,原來客人會覺得喬也有認識其他的援交朋友,但此時此刻,她是一個人的、靠自己的、保有巨大秘密的。

 

下學期開學之後,喬找到了新的固定兼職工作,在讀經班打工,擔任批改小朋友作業、管理秩序的助理。她做工作沒多久就對這個工作感到失望,當她發現老師教導小朋友讀經的內容充滿矛盾,例如:勇於發揮專長,不要太在意成績,但一方面又要小朋友聽父母的話,不要違背父母的意見,以及考試考好一點不讓父母擔心。後來讀經班裡面小孩們從口中發出鏗鏘的詩文時,對喬來說已經是槁木死灰但又巨大強烈的子彈。槁木死灰在於她已經對其訓話/馴化的意識形態不敢興趣了,巨大強烈在於難道她將來就要耗在這裡面嗎?一種對靈魂的不安。

 

對喬來說,在讀經班的身心違常感,就是無比巨大的出賣靈魂。我問她:「有人會認為性工作是出賣靈魂的事情,妳呢?」喬搖了搖頭,說:「不,讀經班的那段日子,對我來說才是出賣靈魂。」

 

2012年三月霪雨霏霏的某一個下午,那天喬的心情不太好,坐在讀經班的辦公桌上,聽著槁木死灰的朗誦,喬看著窗外,拿起手機,發簡訊給阿祥:「你今天晚上想做嗎?」下了班,做了愛(那是喬第三次援交),喬才感覺再重新拾起了靈魂的一點點什麼,一個自己可以掌握的什麼。

 

喬和阿祥第一次4000,第二次3000,第三次3000,每一次都不到汽車旅館休息的兩小時,三次共拿了10000元。喬在四月中換新手機,也換了門號,就像是換了個身分狀態,她從此也沒有再跟阿祥聯絡。(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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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爵士流理臺(Fashion Sex週二專欄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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